迟暮（一）
迟暮（一）
连载。
ABO. kros 师生
临近六月份，夏日的燥热如热浪从窗外侵袭，顺着衣领探入，席卷整个身体。
“——好热啊。”班上的同学常发出这样抱怨的声音，纵使班级内的风扇已然开到最大档，挥动扇子的手酸痛起来，也完全没法缓解这份夏日的炎热。
空松也热得要命。不过和跟他一起坐在教室内的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。
他的眸随时顺着在讲台上讲课的国文老师移动。被盯着的小松丝毫没有介意学生这样投来的目光，能吸引学生的注意力这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享受。
或许是因为夏天，小松也没再穿厚厚的衬衫和夹克。而是换成了清爽随性的白T。天气炎热得过分，小松额前的几缕发丝被打湿贴在白皙的额间。汗水沿着他的下颚流向脖颈，绕过喉结划过一条性感的弧线。
空松悄无声息地咽了口空气。
距他十八岁的生日过去已经有几日。离毕业的时日也没剩下几周了。
——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坦露这份埋藏心底的爱意。空松在心底悄悄询问自己，巴不得就现在冲上去亲吻他的答案最终还是被理智擦去。
“…好热啊。”空松也这样念叨一句。
台上的人仍然活力十足。
窗外的白鸽成群地在空中盘旋，它们正朝着归宿的方向行去。天空湛蓝得过分，烈日伴着少年心中的躁动，耀眼十分。
“——空松。你最近总是爱上课开小差啊。小心老师我把你扔到操场上去晒太阳哦。”当小松用手中握成柱体的书敲了脑袋时。空松才恍然回神过来。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，轻声道了歉。
小松顿了顿。没注意到这个正处青春期的孩子内心荡起的小涟漪。便反身回到讲台上去了。
空松收起小心思。手中握着的笔继续记录下课堂笔记。
他本打算将这份感情连带着带进坟墓的。让他改变这个念头的，是因为在二年级生的校庆活动上，主持人跟各任课老师的互动。
不同年龄段，不同职务的老师被分成不同组参加活动。小松也才刚来这里两年，一届学生都没带出来，便跟新入校或者实习的那些新老师在一组内。大多都是些空松觉得眼生的面孔，或许是学习太忙无暇顾及八卦了。
空松的位置坐在礼堂的第二排，是仅次于校领导的好位置。他仔细地在台上扫了一圈，发现只认得小松跟弱井老师。
旁边的朋友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空松，笑着开口说道:“你看你看，弱井老师今天穿得也太漂亮了吧。”
“呼呼…美丽的女孩子便要在神圣的时刻展现最美的一面啊。”空松这样回应道，目光也不自觉地放到豆豆子身上。
“弱井老师真可爱啊。没人会不喜欢她吧。”友人这样开口，却恰是戳中了空松思索的地方。
——对啊。没人会不喜欢弱井老师的。当他入校时第一眼看到她时也这样觉得过。这样可爱温柔又有些小调皮的little kitty。简直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女神了。
在松野小松出现之前，还是这样的。
时光回到他第一眼见到小松的那个午后。那是入校的第一天，他刚从食堂里跟朋友一起出来，有说有笑。
“对了，早上没有数学课，还没见着数学老师呢。你之前不是说见过吗？”空松突然没来由地提了一句。友人环顾了下四周，没想到还刚巧找到了目标。
“你看，说巧不巧，咱们正好撞见了。”友人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，空松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。
目光没移一步，心脏漏了半拍。
他们的数学老师正坐在学校花坛的池子上。棕色的短发，开朗的笑容，明媚的眼。穿着学校专门的教师工作制服——这是新教师特殊的标识。手心里有些鸟儿的饲料，喂着飞落下来的白鸽。
花坛背后是学校里有百余年历史的老树。阳光隔着叶子在地上起了一片斑驳，黑白参差交错。那位年轻的老师恰坐在没被叶子挡住的地方，享受着阳光的普照。
他就像是在发光，照亮了空松的世界。
“呼…bro，”空松愉悦地吹了个口哨“我想我爱上数学了。”
他旁侧的友人听了吓一跳。赶忙问道:“怎么回事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国文的吗…！对了你不是要看数学老师吗你在往哪看。”他伸手将空松的头往另外一个方向上扭。空松这才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上了年纪的地中海老先生。赶忙挺直腰杆喊了身老师好，待人走远后才松了口气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空松感觉自己的世界空落落的。
“不过你刚刚看的那个老师也确实是我们班的啦。教国文，听说是个Omega。”友人的这番话让空松呆滞了几秒。
“太好了…”他喃喃念叨。
“你说啥？”友人没听清，凑近了一些。
“我说，刚才是开玩笑的。果然国文才是最适合我——这样充满罪恶的男人的科目啊。”
“…你神经病吧。”
空松没反驳。他又看了一眼花坛，却发现那位老师已经离开了，剩下的只有啄食着残余饲料的白鸽。